我们需要什么样子的理想主义?

任何话语都需要一套非话语的机制支撑才能得以运转。

1、或许是因为稀缺和依赖,人们才会关心资源的分配和归属,才出现各种所有制,和与此相关的规则。而令我感到好奇的是我接下来的联想,如果,社会的资源达到一定的富足,(也正如我们一直发展的方向一样),我们会不会不需要法制这种规则了呢,就像一个生活在热带雨林里的人没有对“雪”的依赖,也因此没有必要有“雪”的概念一样。

[可是此处暴露出一个问题,法律到底是指向:应该是怎样,还是描述是怎样的呢?就我的个人观点而言,法律是应该是怎样的体现,是展示一种历理想的社会状态,而不是必然在描述现实,因此上述的陈述有偏颇]

2、福柯曾指出:任何话语都需要一套非话语的机制支撑才能得以运转。而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因为这些非话语的,实物的,institutions 的存在并被广泛认可,使得基于此的话语有了现实的基础,才因此有了意义。就像作为一个法律概念,首先要凝聚一种社会共识,并在这个意义上达成一个具体的“社会契约”,这种社会建制是任何基于该现实的话语,或者说人们商讨的规则,的一个基础。中国法学界有人反对法律移植这样一个命题,但其实很多时候,这是一个纯粹虚无的命题,一个社会的生产,生活,组织和治理方式的改变,会要求新的社会规则,也会因此产生新的法律。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社会的生产方式还是牧业,那么很可能不动产就不那么重要; 如果是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没有也不需要商品交易,那么合同法很可能就不会产生,就不会有现代意义上的消费者,就不会需要有产品责任法 ,或者是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银行法,金融法等等,如果中国社会的构成还是以家庭为主的小型社区,就很难真正出现普遍的公民权利。

3、同时还有一个隐含的问题: 当法律移植,或者用另一种方式说依照社会的变革来翻新并扩充法律,成为时代的期望,也就是成为社会大多数人的选择,这非常容易导致一个结果,我在这里称之为slippery rope theory, 对这个理想的追求就很容易排斥对理想可能性的探讨,而这个理想,也很容易变成一种意识形态话语的喧嚣。 只要过河的目标呗明确了,被认为是正确的,那么如果你还要谈“桥”和“船”的问题,指出其中的问题和难度,那么你就可能是在变相反对或者是被认为反对过河,有可能给革命人民的热情泼了冷水,就是保守派,就是危险思潮,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想称之为slippery rope的原因,就像一根很滑的绳子,当你非常用力的拉,暗示着社会上大多数人的认可和热情,时,非常容易发生的事情就是,你拉去了绳子的另一边,反而达到了反效果而不自知,你非常努力,却不知道办了与预料不同的事。这也让我想到不久前柴静姐姐发布的关于雾霾的调查,我还清晰的记得,在看完那个发布会后,我是真心的热血沸腾,但我也马上意识到了这种一股脑的冲动,我很快就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

越情绪激动就越不能做决定。

我也有跟踪之后发生的事情,真的其实网络上的争论就实在是偏的太过了,我个人的观点是:一、我不希望接下来的两会被公众的舆论绑架,然后一股脑的聚焦在雾霾而忽略了其他同样值得关注的议题; 二、我希望那些喜欢和支持柴静姐姐的人也要冷静地接受质疑柴静的声音,不然和那些一股脑就反柴静,就人身攻击柴静的人有什么区别。或者换句话说,我们需要的是看清事实的理想主义者,脚踏实地的理想主义者; 那种被热血绑架,选择性忽略,自我强化和膨胀的“理想主义”,只不过像slippery rope一样,滑去绳子的另一端罢了。

哈哈我联想的东西有点多哈,不过这些都是我真心的想法,我本人也挺喜欢和支持柴静姐姐的,从她的发布会中,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并没有仅仅止步于布道者的角色,仅仅讨论雾霾治理的必要性,而且她还深入分析了治理的可能性和一系列技术实操的问题,这是很打动我的地方。

今天就写到这吧,睡前40分钟读书有感,一个工程狗的文科感化之旅吖哈哈,未完待续,其实一直有一种潜意识,感觉各个领域的思维结构好相似,如果没有信息不对等,如果人脑的处理速度能再快一点,(不过很快就会了),会不会我们可以推导出另一个领域的布局?哈哈,世界晚安

余舜哲

2015.4.15

伯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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